我是非常討厭看牙醫的傢伙
討厭到足足有五、六年的時間
都沒進過牙醫診所
直到，我遇見了這個女牙醫....
討厭看牙醫的原因很多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害怕
那些根管治療的細針
總是無預警地戳到痛處
閃都閃不掉
而換上電鑽頭的牙醫師
每個都像德州電鋸殺人魔
而且電影裡的受害者
至少有逃跑的權利
可是看牙醫的我
卻連動也不能動，還得張開嘴巴
連個幹也罵不出來
真是@#%&......
理所當然的
那麼久沒去看牙醫的我
早已經滿口爛牙
那一天我到苗栗出差
已經不太健康的牙齒
開始痛了起來
本來，它痛一邊就算了
誰知道竟然會來個雙管齊下
兩邊都一起痛
那時的我
終於放棄繼續培養忍耐力
走進苗栗市區的一家牙醫診所
本以為對方是個女醫師
研判應該會比較溫柔
誰知道，就在上完麻藥後
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在漱口後就該生效的麻藥
似乎沒有很順利
女醫生卻開始治療了起來
要是我沒記錯
那些帶給我慘痛經驗的醫師們
至少都還會要我痛的時候舉右手
可是我眼前的她，
卻好像沒有這個打算
因為太痛，我忍不住「嗯！」了一聲
她宛如一湖清池般的雙眼
果然看透了我的想法，說了：
「會痛也沒辦法了，因為爛得太嚴重
再多打兩支麻藥也沒用，忍耐一下囉！」
接著，又開始神色輕鬆地治療起來
我心想：
“為什麼這段話感覺很溫柔
想起來卻有點恐怖？”
果然，痛到一個不像話
我開始呻吟...
她卻依然專注而輕鬆
真是個狠腳色
後來
連呻吟也無法聊表我的苦楚
我開始叫出聲音：「啊~~~~~~」
寫到這裡，要先聲明一下
我真的不是個輕易喊痛的人
詳請請翻閱2006.10.6前後的文章
那時被嚴重燙傷的我
連哼也沒哼一聲
可見這個女牙醫，真的是「行！！」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英雄再痛也不唉
這是有道理的
聽見我叫了出來
這女醫師再沒反應，就太冷血了吧
只見她停格了一秒，就只有一秒
然後收起了輕鬆自在的表情
開始變得專注......
然後繼續治療，理都不理我
照理說，我可以選擇立即停止
放棄這令人驚心動魄的治療
可是我說了
看牙醫真的是種受制於人的事
我很不想因為一時的懦弱而開始亂動
害電鑽頭鑽錯了地方
那結果只會更慘
又不想前功盡棄
若是先暫時停止
也只不過是多了中場休息的時間
那等於是將這場我與女醫生的戰鬥
變成了痛苦的延長賽
所以，身為人上人的我
選擇了吃下苦中苦，忍住痛中痛
繼續忍耐
然而，這種痛入心底的折磨真的非同小可
我開始陷入濔留狀態
以前讀的聖賢書早就全都忘記
管它什麼個人修養
我在心裡浮現了怨念
然後直接罵了出口：
「最~~毒~~婦~~人~~心~~阿~~~~~」
就在發洩完的暢快瞬間
我忽然心裡一驚
如果她是這麼冷酷無情的女醫師
一聽我這樣罵她，豈不是.......
我趕緊看著她的雙眼
等著她對我無以附加的摧殘
結果，她只是依然專注地清理我的牙齒
原來，因為我嘴巴開開
一句最毒婦人心，
聽起來也像掙扎的亂叫了
我開始幻想...
應該建議所有的牙醫診所
在患者的病床正上方架設電視機
像高級一點的髮廊一樣
而且，應該放志村大爆笑或星爺白爛系列電影
好幫患者轉移注意力才對
搞不好患者因為大笑
一直張開的嘴巴就不酸了
也就不需要浪費麻醉
因為心情太好，減少了痛楚.....
就在我覺得這IDEA真的很棒
打算舉手建議一下的時候
女醫師停下她的手，說了：
「我已經幫你做了基本的處理，回台北後要按時刷牙
也要及時就醫治療喔！」
那時的她，身上彷彿散發出淡淡的神聖光輝
我一時傻了.....
現在的我，已經持續有在台北看牙醫
牙醫師是男的，卻異常地溫柔細心
治療起來很舒服
舒服到我曾在看牙醫時睡到打呼....
不過，我還是常想起異地的那個女牙醫
她用那樣的方式
讓我了解不照顧好自己牙齒的後果
雖然慘烈，卻刻骨銘心
雖然差點全身抽筋，卻不再討厭看牙醫
唉...
怎麼可以有這麼痛的領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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