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說給我聽的單純假設，卻在那瞬間，我被嚇到說不出話
，彷彿頓悟......
先說源起，關於我手燙傷的緣由。
那時正在出團，台北縣某個國中的露營團，我擔任的工作是燈光
音響負責人，以大學的社團來替換名詞，就是個營器長。主要的
工作，是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睡。包括營火晚會所需要具備的所有
物資。也就理所當然地要負責最重要那營火的搭設。
在咱們公司，營火的點燃方式是火鳥，嗯！這隻火鳥就是以下故
事的主角，不需懷疑！
關於火鳥的架設，說起來其實有點複雜。若要簡單地說，就是在
晚會開始時，所有的人會看見天空中出現一隻火鳥，然後飛向舞
台中央的營火，營火晚會也自此開始。
換句話說，牠是一個成功晚會所不能欠缺的超級重點。
對我們這兩位負責器材的後勤人員而言，這隻火鳥更是傳說中的
生命。牠是我的生命！
很不幸的，在晚會開始前的設置作業，我沒有將火鳥飛翔的軌道
處理好，使它容易被經過的人撞到。也因此，我前前後後重新架
設了許多次。一來是自負，因為之前成功過許多次。二來是時間
太趕，我來不及做最後確認。
於是晚會開始了：火鳥被校長用火把點燃，然後所有人眼光聚焦
，就在那一隻耀眼的火鳥身上。同時，每一個人的心裡開始期待
，期待那個火鳥開始飛翔的瞬間，期待牠飛向營火，期待牠點燃
今天的晚會。
可是火鳥沒有飛
因為被撞擊太多次，牠已經脫離本來該飛的軌道，只是在空中持
續地耀眼，然後燃燒，卻沒有飛！
那時的我正在控音樂，也就是傳說中的DJ。因為一時心急，馬上
就衝出了DJ台，想晃動一下那軌道，看能不能使牠順利移動。可
是因為已經架設太多次，軌道太脆弱，我一拉，軌道就應聲而斷。
在那一瞬間，我聽見所有人開始歡呼，因為他們終於看見火鳥動
了起來。所有人的殷切期待，總算是如願以償，火鳥飛了耶！
然後大約是一又四分之三秒的時間，火鳥降落了，降落的地點也
不是遙遠的營火，而是地上。是的！我的火鳥只是垂直降落！
不是飛！
我敢發誓，雖然那時夜色昏暗。可是隨著所有人的驚嘆聲，我
真的看到校長臉上那一個無比尷尬的神情。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衝了過去，本來想跟校長借那支用來點燃火
鳥的火把。想說：既然火鳥沒辦法自己飛，那我用火把架著牠飛
，畢竟牠是我的生命呀！
可是校長手裡沒有火把，火把已經被拿到營火邊準備點火，那是
最糟糕的點火方式。而我的那一隻生命，雖然依舊熊熊地燃燒，
卻是躺在地上，用那個不再飛翔的姿勢。
不用說，我的心裡當然一酸，然後在下個瞬間，我便用赤手空拳
抓住火鳥，打算來一場人鳥齊飛！
大約是兩秒之後，潛意識讓我鬆了手，我真的抓不住，那真的很
燙！
我死不認輸，眼見兩步之外有一支雨傘，就立即抓了過來，想用
雨傘布包著火鳥跑，有隔絕，就能撐遠點吧！
可是這次依然只撐了兩秒，那真的不是普通的燙啊！
不知道我那時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我只是衝到垃圾桶旁邊，搶
過了一個厚紙箱，瞬間攤平，就又包住了火鳥，然後開始衝。
這次，我沒有放手！我將火鳥送到了營火上，雖然在那個時候，
包著的紙箱也燒得差不多了，我幾乎是抱著一團火。
就是抓了這三下，火鳥身上澆著濃濃煤油的布，也很乾脆地黏在
我的手掌上，不太想離開的樣子。很虛地，晚會開始了，我開始
控音。完全無法多想，因為接下來是三個小時的專注，我不能再
砸掉了。
沒辦法！沒有旁人可以控音呀，我只能請夥伴幫忙裝來一桶水，
在我送出音樂的某些瞬間，讓手稍微冷卻一下。也是因為這樣，
我遇見醫生，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之所以傷會一發不可
收拾，八成也是因為這樣吧。
以上，是我受傷過程裡令人驚心動魄的部份。跟假設一點也沒關
係。可是就在昨天，一個跟我挺熟的夥伴，在看完我逐漸恢復的
傷勢後，問了幾個問題，然後給了我一個試探性的假設。
他：在抓火鳥之前的那個瞬間，你沒有想到牠會非常非常燙嗎？
我：還好ㄟ，我只是覺得應該受得了，沒問題！然後就抓了。
他：除了火鳥，那個團其他的事順利嗎？
我：超不順的啦，我忘了兩三件絕對不應該忘記的事，一整個就
是卡到陰阿！
他：你真的受得了嗎？被燙成這樣到底是什麼感覺呀？
我：受得了呀。我一整個跟所有的醫生護士聊得超開心的啦，本
來以為第一個晚上會超難睡，因為那感覺就像被排氣管燙到一樣
，只是燙到的部位是滿滿的兩隻手。可是我躺下來大約十分鐘就
睡著了，應該是我太勇敢，而且太累了吧！
他：.....
我：怎樣？
他：我只是有個單純的假設，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小妹的故
事剛結束的隔天你就出團，所以一整個不入狀況，一直出包，而
那個抓火鳥的瞬間，其實有很大的自虐成分，你一整個就是不顧
死活。」
我：.......
他：衝動的傻子，死白癡！
我：我沒這麼癡情吧。
應該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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